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近日,義烏在全省農村金融機構開展“走千家訪萬戶”的活動中進行了一項農村信用檔案的調查和建立工作。與以往的農村調查不一樣的是,這次調查對農民的“家產”,包括住房進行了摸底和估值。結果已調查的6萬戶農村在籍農戶,給出了一個驚人的平均數,約209.7萬。真的有這么多嗎?記者順著這個信用報告進行了再調查。
平均數值超過200萬
“我們原來以為農民家里能有什么?不就幾間房子幾畝地嗎?沒想到,平均每戶人家至少有200多萬元的資產,這甚至比義烏本地一般城里人的家產要多得多了,更像是一個天文數字。”義烏農村合作銀行零售部總經理傅照華負責支農的信貸工作,他告訴記者,連他們自己也沒想到。
這項到目前歷時近一年的調查,按義烏20萬農村在籍戶分布區域分片。第一個完成的一共是6萬農戶,這6萬戶包括城郊、鄉鎮和邊遠各個類型的農村戶籍人口所在地,現在調查數據正在輸入。在這6萬農戶中,資產在50萬以下的有4800戶;50萬以上到200萬以下的有12600戶;200萬以上到500萬以下的,有31800戶;500萬以上的有10800戶。他們調查出來的這6萬農村在籍農戶總資產1258.2億,每戶平均209.7萬元。
傅照華還說,這是一個保守數據。因為除了50萬以下資產的4800戶農戶的數據已確切統計外,其他幾檔資產的確切數據在估算時,采用的是這一檔的下限資產數來估算的。所以,最后每戶209.7萬元肯定不會少,只會超過。
信貸員上門算家底
那么,這些數據是怎么采集的?
義烏農村合作銀行辦公室副主任黃永承告訴記者,這次調查沒有一個信貸員敢有絲毫的松懈,因為在調查的最后,要對農戶簽署一個調查評價,這是關系到農戶放貸的一種結論性評價,沒有誰敢去冒這個險,而給自己帶來一系列的麻煩。
在程序上,由兩名信貸員上門采集、調查和評估資產,填寫兩份表格,一份人行的《農戶信用信息檔案》,一份是他們行里的《農戶基本概況信息表》,因為這次調查,還要提供給人民銀行,作為這些農戶的征信系統重要依據。
還有一道程序,就是請村兩委協助確認相關信息,內容涉及農戶的信用評價、資產證明,由村支書、村主任和文書,三人同時簽字,這樣才算有效。
宋建國是這家銀行300位信貸員中的一個,他說這是他在銀行工作7年多來任務最艱巨的一次。工作量很大,很細,每戶至少要跑五六次,最多的一戶,他先后跑了9次,書記主任和文書三個人要湊齊,也很難。
雖然這種單一單位進行的調查,在權威性、科學性和全面性上,與統計部門的普查和調查相比要欠缺些,但是由于是全覆蓋而不是抽樣性質的,所以數據不會有太大的偏離。
家底是怎么算出來的
這個家底是怎么算出來的?
義烏農村合作銀行赤岸支行副行長宋志平,拿了一份表格說,農戶的信用調查涉及農戶家底的主要有六項:農戶的房產,包括生產用房、農村生活用房、城鎮商品房等;林權情況;種養殖情況;土地承包、租用情況;主要生產設備,包括大宗機械和車輛;涉農收入和非農收入。
在赤岸鎮上吳村61歲的朱淑標家的調查表上,記者看到他家75萬元的資產由四部分組成:一是生活用房,一家四口擁有一套四層樓的房子,建筑面積630平方米,2003年的造價是23萬元,按現在的市場價評估為35萬元;二是種植了1.68畝闊葉林,木材蓄量20立方,評估價格2萬;三是主要生產設備,2007年花了25萬元購買的一臺收割機,折舊后評估價是18萬,2008年花了11萬購買了兩臺耕種機,評估價是7萬;另外還記錄了近年的平均收入,他承包了30畝田,加上開辦的肥料店,為附近其他承包戶提供稻谷的收割和播種服務的收益等等,每年平均收入13萬元。
農村房產估值差距大
宋志平告訴記者,農村的宅基地按現在的政策是不能流轉的,理論上不能成為商品,但是從信用檔案的角度出發,他們這次調查把房子也算在內,并按市場進行估價,這可能是這個數字這么大的原因。
其實,農戶的家底或者主要積蓄就是房子。有的在村里有新房子,在城里也有商品房。特別是靠近城郊的村和市場邊上舊村改造后的村,房子就更加值錢了,按每年租金推算,一幢房子就是幾百萬。而邊遠村里的房子,只能用造價推算。
另外,市場里的攤位,也是義烏這個地方農戶的特色資產,按照位置和商品區域的不同,攤位的估算價格從幾十萬到幾百萬,最高的算到600萬一個。現在義烏城里,有整幢整幢房子的,戶主是農村在籍人口的多,這直接拉升了數據。
農業戶家底二三十萬
“從事傳統農業的農民,他們的家底遠遠沒有這么多。”義烏農村合作銀行赤岸支行行長何永軍以上吳村為例說。離縣城35公里的上吳村是比較傳統的農業村,以傳統種植業為主,經濟作物主要有西瓜、毛芋、黃花梨、葡萄和甘蔗等。
在200戶實際家庭戶數中,生活在村里的農戶有160戶,直接從事農業的農戶有101戶,占全村戶數63%以上,其中種植10畝以上的農戶有34戶。
160戶農戶的調查統計數據顯示,共有房屋171套,建筑面積51000平方米,評估價格4387萬元,戶均27.42萬元。其次是涉農總收入,包括種養植、山林等,一共是600萬元,戶均3.75萬元。
主要生產設備包括4臺收割機,估價72萬;6臺耕種機,估價42萬;13輛拖拉機,估價26萬;27輛三輪摩托車,估價8.1萬;71輛摩托車,估價42.6萬;11輛小轎車,估價80萬;一共270.7萬,戶均1.69萬元。
這些農戶沒有銀行貸款余額,只有民間借貸17萬,減除后,每戶“家底”平均為32.76萬元。
如果加上非農收入1100萬元,上吳村每戶農戶的平均“家底”也只有39.64萬元。這和戶均209.7萬的差距很大。而且這個村還算是不偏遠的一個村。
義烏農戶有其特殊性
“特殊性,就在于6萬農戶中,71%的農戶是從事非農的,是他們拉高了8%的傳統農戶的家底。”傅照華給記者分析說,從農戶的資產情況,就可以看出來。資產在50萬以下的,這個比例很小,只占了8%。這些農戶從事的基本上是農業,是真正傳統意義上的農民。
50萬以上到200萬以下的這一檔,除了自己承包田地從事種植業外,還從事一些涉農經營,像朱淑標就比較典型。這個比例也不是很大,有21%。
比例最大的是200萬以上到500萬以下的農戶,有31800戶,占了53%,這些農戶一般是家里普遍有家庭作坊,在城鎮有商品房,在小商品市場里有攤位,每年光攤位的租金就有不菲的收入。
500萬以上的比例不大,只有10800戶,占了18%,但是他們不是從事企業生產經營,就是在舊村改造中,得到了巨額財富,每年還享受著村集體經濟分紅的富裕農戶。
整個數據就是這兩部分農戶拉高的。只是他們戶籍還在農村而已。戶均家產209.7萬的奧妙就在這里。
農民信用比許多城里人好
創辦了窮人銀行的諾貝爾和平獎獲得者、孟加拉格萊珉銀行執行主席穆罕默德·尤努斯說,我們證明了,窮人的信用度是相當高的。
在義烏,這次信用調查的結果是,農民的信用十分好,比城里人好。
農民信用好過城里
“沒想到,農民的信用比城里人要好這么多。”記者在采訪中,傅照華用這樣的形式表達他的發現。
在對6萬農戶信用的調查中,信貸員會讓農戶簽署一份《個人信用報告查詢授權書》,用于向人行查證該農戶有沒有不良信貸記錄和不良消費記錄,調查的結果是農戶很少涉及這方面的問題。
這是不是因為農民的生產生活方式很少借貸造成的呢?
不是,傅照華告訴記者一組數據,他們義烏農村合作銀行在舊村改造的這5年時間里,給2萬多農戶發放了40多億的貸款,其中逾期未還的不良率只有0.21%,而整個銀行貸款的不良率是0.87%。
來自人民銀行義烏支行信貸與調統股的消息,也同樣證實了這一點。2009年,純農戶的信用明顯要高于城鎮居民和個體工商戶。
道德約束也是信用
35歲的朱曉品在接受信用調查后,得到了一筆10萬元的豐收小額貸款。這不光他自己感到意外,連村里的人都感到這次調查真的很奇怪,盡出新鮮事。
朱曉品家里本來就沒多少家底,10年前和哥哥分家后,自己只有一間破房子,也不值幾個錢。但是這幾年,他一直很勤勞,靠著和妻子兩人白手起家,把房子翻修后,借錢買了3臺針織機,在家里做針織帽子的代加工。去年剛把所有的錢還清,下半年,業務很好,他想增加2臺機器,但是需要8萬元,一時沒地方來。
這次信用調查中,朱曉品家的房子因為面積小,按年代折算后最后估價10萬元,加上3臺2005年買的機器,估價4萬,總共就這么點資產,在村里這算是最少的。當他了解到村里比他家評估資產多的最后也沒貸到款,就不抱希望了。
沒想到過了兩個月,信貸員把10萬元的授信貸款手續送上門了。
原來,在這次對農戶的信用調查中,不僅僅看農戶的收入和家產,還有一塊是“道德品質”,其中分家庭穩定情況,夫妻關系,有無不良嗜好,鄰里關系,公益事業關心程度,為人處事是否講信用等,在綜合總分100分中的權重是20分。
信貸員從村兩委的調查中了解到朱曉品的“道德品質”非常優秀,在村里數一數二,給予了滿分20分的評價。另外,夫妻倆很勤勞,只有一個小孩,負擔也不重,孝敬父母和老人,這樣家庭穩定的系數就會比較高,有利于安心創業。
信貸員綜合這些情況后,評定朱曉品是潛在的優質客戶。
農村人情信用保障
天下著雨,氣溫只有1度,60歲的朱錦湖,在家里安心地抱著孫女,今年他不用為20畝田里的麥種和化肥發愁錢了。他和兩戶關系好的種植戶做了信用聯保,貸到錢了。
朱錦湖是義烏市赤岸鎮上吳村的一位農民,承包了20畝田。剛開始,老朱對信用調查很反感,他說,自己當了一輩子的農民,從來沒干過借人家錢不還的事,講不講信用村里人一問就知道了,還用得著來向本人調查嗎?
信用調查后,老朱成為首批授信對象,按規定,他找到另兩名種植大戶朱桂良和朱春根,組成聯保創業小組。原來只能貸到10萬元,現在三戶人家可以貸到30萬,誰家需要資金,誰先用,相互調劑。
除了老朱所在的聯保創業小組,義烏農村合作銀行還在上吳村幫助其他農民成立了6個聯保創業小組。義烏農村合作銀行赤岸支行行長何永軍告訴記者,信用聯保就是建立在農村人情社會基礎上的一種信用制度,村民之間的互助和相互監督,可以讓農戶結合得更緊密,這樣在資金周轉、風險承擔、生產經營等方面都捆在一起,信用更有保障。
農民其實最重信用
“沒想到他們對自己的信用看得比什么都重。”義烏農村合作銀行傅照華對記者感嘆。
童店村姓吳的兩兄弟,在舊村改造中,因建新房子各借了48萬和30萬貸款,老大一家去年3月已全部還清,老二還剩有15萬余款在今年6月到期。
這次信用調查后,老大想在家做點代加工的業務,需要買兩臺設備,于是,9月份得到了10萬的授信貸款,不料,兩個月后,在提運設備時,老大突遭車禍身亡。
侄子還小,設備又退不了,如果不按大哥的計劃實施,把代加工干起來,銀行里的貸款就還不了,到時候,有了不良信用記錄,今后要再貸款就難了。
于是,老二就出面向銀行擔保,在兩年的授信內,他大哥的貸款由他擔保,并把自己的家產作了抵押。
他說,大哥人雖然走了,但是他家的信用絕對不能丟,要不然今后就沒有翻身的機會,只要把信用保住了,再貸款也不難,這幾年總能撐過去的。
愿“紙面財富”活起來
這次義烏農村合作銀行的信用調查,得到了一個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意料之中的結果。結果從事實上說明,一是從改革開放初的一間破泥房、幾把鋤頭到現在,農村農民不僅收入在增長,家底也有了驚人的增幅;另一個方面是,在改革開放的進程中,不同經歷、不同取向、不同地理位置的農戶之間,產生了巨大的差異。除了我們經常統計的收入高低外,同樣的房產,位于城郊組合部的、位于城鎮并有街面的、位于小山村的,事實上也產生著巨大的差距。200萬提醒我們,農村工作或政策的依據,不能僅僅是平均數。
雖然宅基地、住房這樣的農戶主要財富積累不能作為商品兌現,不過,進行調查的同志告訴我們,隨著農村信用檔案的一步步完善,這些“紙面上的財富”,即使還不能進入信貸抵押,但是可以作為信用的一部分而成為農村信貸的依據。在這個前提下,農民的財富積累,總的趨勢是一點點在盤活。
今年,義烏農村合作銀行將繼續調查剩下的14萬戶農戶信用。到時,我們還將再次關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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