風華流逝的“義烏橘”

　  碧葉亭亭千點黃，點點綴綴萬株金。深秋，漫山遍野的綠葉金果，如同一幅油畫，映襯出鄉村最美的風景。老家吳店盛產橘子，“蒼王”牌曾名噪一時，每到這個季節，鄉里人又多了一條生財之道。

　　橘樹是常綠喬木，一年四季迸發著勃勃生機，那股清香更是沁人心脾。初夏，朵朵微微泛黃的白花，精巧地點藏在萬綠叢中，一如少女般羞澀地打著朵兒。清晨徜徉其間，綠意激發出一天的熱情；黃昏伴著夕陽，橙黃撣去一天的疲憊。若有閑趣，捧盞清茶輕酩，任憑思緒漫游，往事歷歷上心頭。

　　侵人秋風習習而來時，“宮本”、“市文”、“南日1號”等早熟品種，已黃得耀眼了，一個個沉甸甸的掛在枝頭，矜持地等待著主人來采摘。“宮川”、“山下紅”等晚熟的橘子呢，雖體態豐腴，但依舊陰陽著臉，透著一股青春期的沖動。

　　記憶中的這個時候，男人們那堅實的雙肩被扁擔壓得咯吱作響，數百次的舉步維艱，才能將橘子悉數采完；及至深夜，女人們一邊打著瞌睡，一邊將橘子進行消毒、保鮮、分類；孩子們呢，漫山遍野地去找那些“漏網之魚”，找到一個就像發現新大陸一般！在孩子們的歡笑聲中，收購橘子的大卡車絡繹不絕地轟鳴在鄉間的路上……

　　橘子能賣個好價錢，曾是義西南百姓翹首期盼的宏愿，也曾是我這個窮書生望穿秋水的等待。記得高二的第一個學期，新來的語文老師非常好動，在他的鼓噪下，全班的男生迷上了足球。一個月后，同學們的腳上都穿上了12釘的球鞋，惟獨我巴望著那雙咧著小嘴的回力鞋暗自神傷。周末回家后的沉默不語，沒有瞞過母親的雙眼。晚餐時，她堅定地頒下一道“懿旨”：一個月內，肯定滿足我的愿望。附加條款是——等橘子售罄。或許是上天眷顧，當年的橘子供不應求。20多天后，幾百斤黃澄澄的橘子換來了一雙同樣黃色而精巧的足球鞋，那時的興奮堪比金榜題名、洞房花燭。

　　今年的秋天，《橘子又紅了》。可身姿婀娜、玉立枝頭的她們，像吃青春飯的周迅一樣，已然老去。無論緋聞還是炒作，依舊勾勒不出曾經的風華。地球自傳從未停歇，時代步伐無可抵擋。一味地因循守舊、不待轉型，必定會換來無情的優勝劣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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